Month: November 2015

生長於香港的他(二)──「豐腴」的肥料

文字、攝影:楊兩全,畢業於香港中文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從事影像及文字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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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與吸收

Ali和他的弟弟Anus一起參加了2013年及2014年的「影像無國界」All About Us計劃,拍攝了兩支劇情短片作品,Once upon a time in SSP (2013)和Simply Friends (2014)。創作,是一種表達,是他們內在的展現。雖然這兩支作品,都屬於集體創作,但或多或少,都是他們內心面貌的一種呈現。從他們的創作,也可以探視他們的吸收。

流行的歐美

Once upon a time in SSP (2013) 影片截圖

Once upon a time in SSP (2013) 影片截圖

Once upon a time in SSP講述一名黑幫老大Lo Fu Chai,在深水埗街頭收養了兩名孤兒Haider及Sami,將他們訓練成殺手。當他們學有所成,Lo Fu Chai便開始分派任務給他們。Haider卻不願行惡,於是Lo Fu Chai便命Sami對付Haider,將Haider殺了 。十年後Sami成為Lo Fu Chai的得力助手,卻在一次毒品買賣中,跌入警方陷阱,Sami力保Lo Fu Chai,最後犧牲,而Lo Fu Chai得以逃脫。警匪犯罪片的主題,大量槍戰追殺的畫面,快速緊張的音樂,不難發現,他們都很受主流商業警匪片影響,對裡面槍林彈火的世界充滿幻想。

問及Ali平日喜歡看什麼影視作品,「Sherlock、Arrow、Flash、Man in Black……」對於拍出Once upon a time in SSP這樣的作品來說,這類英雄主義式動作片的答案並不意外,都是嚮往直接的、暴力的表達。反而有趣的是,Ali提及的,都是歐美的作品,竟然沒有提及香港的作品。「我已經唔會睇翡翠台,以前中三都會睇,呢排好陌生,比較多留意外國娛樂,吸引好多。」不單是Ali,似乎Ali身邊的香港朋友圈子也出現類似情況。「我地班有十幾個同學都係咁,我地會跟外國速度咁睇,唔會跟明珠台,好慢。有幾個特別鐘意Sherlock,我地就會特別熟。」筆者聽到Ali如是說,不禁苦笑起來,Ali所說的畫面,一班同學在班房內討論電視劇劇情,筆者在中學時也有類似經歷,但當時,我們討論的,是TVB的《溏心風暴》、《巾幗梟雄》。

處身的香港

Simply Friends (2014) 影片截圖

Simply Friends (2014) 影片截圖

另一套作品Simply Friends,與Once upon a time in SSP題材風格很不一樣,是一套講述友情的作品。Simply Friends中有兩個故事,利用類似《重慶森林》金城武與王菲在快餐店相遇的方式,安排兩個故事的主角在銅鑼灣佔領區相遇,從而將兩個故事連接起來。上半部的故事是Ali的作品,故事很簡單,就是一對朋友在討論要不要去罷課佔中,一個怕上街會被家人罵,一個笑對方無膽,兩個男生躲在學校廁格暗串互窒,也有一番「港味」。這個故事,很明顯受到2014年「佔中」熾熱的社會氣氛所影響,促成這個與「佔中」相關的故事,可見香港的社會氛圍對他們有著直接影響。

不論Simply FriendsOnce upon a time in SSP,影片當中的族裔分別其實沒有很大,母文化的痕跡並不顯著,反而盛行的歐美商業片、處身的香港社會大環境,對這兩部作品的影響更多。

太狹窄的香港  太遙遠的荷里活

拍過兩套劇情短片,對於拍片,Ali深感興趣,今年還成為「影像無國界」All About Us 2015/16計劃的學生助理,由被栽培者,成為施肥者。問到Ali以後可會循著影像創作的方向發展,Ali笑一笑。

「我想讀建築,都係同藝術有關。電影喺香港好難有發展,想發展都要到外國。我就實際啲,我讀科學,都係向建築工程方面發展好啲。 」

這種在香港經常聽得見的無奈,從眼前這個年青的巴基斯坦裔少年口中說出,忽然覺得,無奈,的確是無分族裔的,我們到底是活在同一塊土地。奇怪是我們城市如此豐腴,影視文化的肥料在身邊俯拾皆是,本應是創作的樂土,怎地夢想的空氣,在這裡卻又如此稀薄呢?

 

生長於香港的他(一)──「斷裂」的臍帶

文字、攝影:楊兩全,畢業於香港中文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從事影像及文字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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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生土長

他,今年中六,就讀區內一所中文中學,選修Physics、Chemistry、M2,即將應付來年的DSE。放學補習,有時跟朋友夾Band,逢星期六回校,與同學一起參加英語辯論活動,目的是要學好英文。每天上課、讀書、補習、參加課外活動、與同學談天說笑,生活就如大部分香港中學生一樣。

他的名字是Ali Shamaz,不吃豬肉;吃雞吃牛的話,必先拜過才可以食用;香港伊斯蘭餐廳不多,和同學放Lunch多數吃魚。一口流利廣東話,沒有絲毫口音,筆者微感驚訝,Ali笑說:「梗係啦,我母語就係廣東話。」如果不是他的名字、膚色外貌,飲食習慣,筆者幾乎看不出眼前這個16歲的巴基斯坦青年,和一般土生土長的香港人有何分別。

事實上,Ali也是土生土長,一出生便在香港。父母親都是巴基斯坦人,在九十年代來到香港,定居生活。香港作為一個移民城市,Ali的故事與香港不少家庭都十分相似,筆者的父母親就是海南島人,八十年代移民香港。我們都是土生土長的香港人,卻有著迥異的根。

哥哥Ali

哥哥Ali

家鄉的語言

語言是我們文化的家園,支撐著我們虛弱的身份。筆者一出世,便是先學海南話,到了幼稚園才慢慢學起廣東話。現在當然廣東話最為流利,海南話已忘了一半,但回到家鄉,勉強還可以和爺爺嫲嫲生活溝通。

「那麼,你懂得烏都語(巴基斯坦方言)嗎?」

「我哋識簡單嗰種。」Ali說,巴基斯坦當地人說的烏都語,是混雜印度、沙地阿拉伯等兩三種口音的烏都語,而他們只懂得最簡單的那種,跟當地人說的最地道的烏都語有點不同。「其實我都唔知自己嗰種烏都語係邊一種。」Ali尷尬笑笑。

Ali小時候還會經常回清真寺,清真寺內有很多巴基斯坦人,大家都在說著烏都語,家內父母親有時也會說,Ali聽著聽著,自自然然就學會了。不過在香港,學校推行兩文三語,大部分時間身邊的同學都在說廣東話、學英文。廣東話反成了Ali最流利的語音;星期六少回清真寺了,改回學校學英辯,練習英文;手機的輸入法,也是用普通話拼音。生活在推崇兩文三語的香港之中,烏都語也順理成章地成了生活中較為次末的語言。

走在故鄉的土上

「第一次返巴基斯坦係十年前,嗰陣時嘅野已經無晒記憶。唯一一次清醒咁返,係前年。」原來,十六歲的Ali只回過巴基斯坦兩次,對於巴基斯坦的印象,一直也是聽家人說或是來自網絡資訊,真真正正親身接觸、認識巴基斯坦,也只是兩年前的一次。「好多野都係前年去巴基斯坦先體會返黎,先知道佢哋啲野食、士多、店鋪、交通工具各樣。」、「周圍都係芒果,物價又平」、「嗰度全部都係屋唔係樓,地方大啲爽啲,不過就成日停電……」

那個「本應」熟悉的地方,竟然是那麼陌生;然而「本應」陌生的地方,去到,又是那麼親切。Ali那次回到巴基斯坦,自己亂走時搞亂了回家的方向,他隨便問一個路人,說起了舅父的名字,那人就立即為他指出回家的方向。那一刻,Ali覺得這裡的親切感,不是在香港會感受到的。

Ali的弟弟Anus也憶述:「嗰度啲人好易識,明明大家唔識,坐喺度,坐坐下就識左。嗰陣係親戚間鋪隔離,有個細路喺度玩火柴,我走過去叫佢比枝火柴我試下,咁樣就玩左一日。」的而且確,這樣的故事,在香港是陌生的。

「那麼,還會想再返巴基斯坦嗎?」

「唔啦,我出年要考DSE。」Ali輕輕一笑,不知是輕鬆還是無奈。

弟弟 Anus

弟弟 Anus

還未讀完的可蘭經

Ali和Anus兩兄弟十分融入香港的生活。同學老師都沒有特別視他為少數族裔學生,因為他們根本就像大部分香港中學生般生活著。以前Ali 還會天天返清真寺,小學放學後便返,可是後來慢慢就要補習,就只有周末才返,現在禮拜六也要回校練英語辯論了。「不過我就已經讀晒本可蘭經,佢地就仲未讀晒。」Ali說,「佢地」指的是Anus,比Ali少兩歲,更年輕的巴基斯坦小孩。

迅速的是這個世紀,變幻的是我們的城市,身處其中,不免走上某些必須跟從的軌道。至於根,那條母文化的臍帶,似是斷裂,但終究牽連,或許,是我們迅速變幻的這一代人,需要順藤摸瓜的追尋。

 

比鄰而居的文化參與(四):影像無國界──光影裡的少年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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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梁仕池,浸大人文學系哲學碩士,研究種族與情感政治等文化議題,曾任「影像無國界2013/14」的學生助理

本港的光影文化一直受華人主導的電視、電影工業影響,直到近年才出現幾個南亞裔演員,例如喬寶寶、Bitto、阿V (Vivek Mahbubani)、陳彼得和陳振華兩兄弟(他們都當過「影像無國界」的嘉賓講者)。雖然飾演的角色常常拋不開港人對南亞的刻板印象(stereotypes),但他們對演藝的熱誠可謂在影視工業裡殺出一條南亞路,偶然會出現一些特別的演出,例如喬寶寶在《衝呀!瘦薪兵團》演活「本地印度人」的形象。然而,本地主流文化卻一直缺少來自少數族裔社群的創作人的編導作品。

如果香港社會一直將光影文化視為進行(大眾傳播)溝通的文化資源,那麼要讓少數族裔表達故事和想法,學習如何取用文化(access to culture)則變得關鍵。ifva自2009年開辦的「影像無國界」(All About Us),就是一個專門為香港少數族裔青少年而設的創意媒體教育計劃。這個計劃即將進入第六屆,已累積超過30部由學員自編自導自演的短片,若以目前的積累看來,此計劃能重新被理解為一個文化參與平台,供少數族裔積極實踐文化公民權──表達差異、促進溝通。

這個創意平台,致力培育(cultivate)少數族裔學員對影像的應用,將他們的想法化作光影故事。因此,計劃所提供的兩個訓練營,主要是教導學員基本且實用的拍攝和剪接技巧,並培養他們對光影創作的想像力和敏銳度。作者有幸成為其中一屆的mentor,陪著那些活潑的學員從學習拍攝技巧、聚會商討劇本、製作道具安排場地、拍攝演出,到最後的作品剪輯,過程可謂笑中有淚。縱使這些作品有點幼嫩,但觀眾不難感受到這些故事真摯地表達出來的情感和價值,了解到少數族裔的「少年心事」。

「影像無國界」不只是一個影像教學計劃,更應被理解為一種另類媒體,使少數族裔年青創作者能與主流大眾溝通交流。如果在ifva的Youtube頻道回顧過去30多部作品,主題包括校園欺凌、愛情、友情、夢想、暴力、追逐、憂慮恐懼等等,不難發覺這些「少年心事」所呈現的成長經驗、情感、慾望和幻想等,明顯地與主流的青年人的有所不同(可參考馮美華、鄧鍵一寫過的影評)。這些由少數族裔青年參與的文化作品,除了為香港光影文化增添幾分少數族裔視角,還能栽培以溝通為基礎的共融文化。當這些短片能持續地搭配各類放映會供大眾觀賞時,這些另類的本土故事便躍進了尋常人自認的尋常之中,若是社區內小規模的放映活動,創作者則更有機會與街坊觀眾分享和討論,在交流的過程中相互了解。

「影像無國界」作為一個本港極難得且特殊的平台,支持了少數族裔的文化參與,更致力發酵出一種重視表達和溝通的共融文化;長遠來說,如果計劃能誘發一些少數族裔學員日後對影像創作的熱誠和抱負,那定會有助本港文化工業的多元發展。

 

後記:

感謝ifva的邀請,讓我適應用「人話」(少點學術言詞)講些少數族裔的故事;同時,在學術研究以外,也讓我有機會梳理一下過往三年跟少數族裔社群交往的經驗,或輕鬆的或嚴肅的。這些能讓少數族裔參與其中的平台,是需要藉著各方配合,經過相互的理解、投入、付出才得以維持的,因此請多加關注。最後,以文化參與的視角理解這三類參與,旨在讓讀者明白到,提倡種族共融不能空談和被動;透過參考這些難得的文化經驗,能重新發現實踐差異、活著不同的重要性,作為培養共融社會的可能。或許,這些文化參與只能逐少逐少地在不同的日常層面上改變著我們當中的「少數鄰人」固有的冷漠;但至少,我們享用這些經過「共融」的經驗時,不應再對少數鄰人的身份、經驗和付出視而不見。他們,一直在我們當中(amidst us)。

比鄰而居的文化參與(三):共同生活在葵涌──你的日常,我的日常

文、攝影:梁仕池,浸大人文學系哲學碩士,研究種族與情感政治等文化議題,曾任「影像無國界2013/14」的學生助理

不少本地學者認為,少數族裔在香港生活的其中一大困難,莫過於主流的華裔港人冷漠地對待他們的「異邦」鄰人。這種冷漠,多多少少是出於對他人的文化差異的無知和偏見所致。因此,這次我們要談的文化參與,將會轉移到日常等閒的(ordinary) 社區生活,看看少數族裔的文化元素和生活經驗如何影響一種強調相互作用和持續式參與的社區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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紮根葵涌的香港聖公會麥理浩夫人轄下少數族裔服務單位,從2013年年底推行的「小區濃情-葵涌多元文化社區傳承計劃」(www.kungyungkoon.org)至今也將快滿兩年,透過共融館、導賞團、工作坊、書寫歷史和活化工程等需要少數族裔和華裔居民積極參與的方式,去塑造和傳承一個成長中的種族共融的文化和經驗。

葵涌,一個正在步入夕陽的工業區,同時也是一個南亞裔居民聚居(主要巴基斯坦、其次是尼泊爾和印度)已超過三十年歷史的年青社區。同時,它又可稱為香港的「小巴基斯坦」,區內已發展出較為完善的回教社區設備[i],讓巴裔穆斯林居民選擇在此定居、工作和讀書,因此街頭巷尾不難發現玩耍的巴裔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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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葵涌區所蘊含的南亞人情味和社區變化,我們甚少能從政府的統計數字得知[ii]。因此,這項社區共融計劃的獨特之處,就是它延伸出文化面向,致力將冷漠的數字──與多數的華人與少數的南亞人──轉化成一道道有感情有回憶的鄰舍關係。有次到訪共融館訪問負責這項計劃的社工Noel,她提及跨文化的參與對促進種族共融的重要性:

「當我們說種族共融時,其實是一種文化的交流,可是這些文化傳承不是出本書就做到的,而我們就希望以共融館作為平台來讓這些共融的文化得以傳承。」

這種傳承,包含了形塑、保留和提倡「共融」的鄰舍關係。因此,整個計劃的許多不同項目,除了讓少數族裔居民能參與其中,更嘗試勾畫葵涌社區與少數族裔有關的歷史、空間、衣食住行甚至回憶等等,試驗達成一種能彼此分享彼此參與的共融文化。

共融生活文化館是一個重要的實體空間,設於屏麗徑休憩處旁,平日都會對公眾開放。館內牆上的展版區,除了展示南亞居民在葵涌的歷史和生活習慣,也會介紹華人與巴人的節慶分別。館方(包括巴裔的副館長)與一班義工經常舉辦不同的工作坊,例如街坊放映會、美食分享會、音樂會等等,有時候,在館外的休憩處會舉辦微型墟市,藉以推廣本土經濟發展及強化本區跨文化特色;平常街坊也可至館內坐坐,試玩不同文化的桌上遊戲。文化館提供一個共融的共享空間務求變成街坊的聚腳地(作者曾另文作介紹[iii])。同時,「屏麗PLUS」的活化工程,綜合了不同街坊的建議,把共融館門前那個不完善的休憩處改建成能讓不同人都覺得舒適的跨文化小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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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還有南亞裔居民和義工作導賞員的文化團,先有介紹不同宗教與其生活方式的通識講座,然後帶領參加者到訪清真寺、南亞雜貨、蔬果店,穆林斯餐廳、共融館等等形成少數族裔在屏麗徑和屏富徑的日常生活的空間,還有口述區內南亞居民遷入的歷史與葵涌工業區的變遷、與華人鄰居的關係等等(作者曾另文作介紹[iv])。「屏麗記憶」,會以口述歷史的書寫方法更細緻地展現葵涌社區的跨文化的生活印記,這個文化團能讓參加者體驗到南亞居民與華人生活習慣的不同,裡面的故事、味道和感覺或許與主流華人的使用的街市和商場不一樣,但是一個「小巴基斯坦」的社區得以形成,是需要不同的空間才能組織出來(這些充滿南亞特色的社區空間其實都歡迎大家到訪或者購物,不會將不同文化背景的人拒於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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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反思的是,當政府不斷提倡種族共融的社區理念時,一般社區活動所強調的公開參與(程序上),可能沒有考慮如何鼓勵少數族裔去參與其中。希望透過上述的分享,能讓讀者了解到,文化參與的重要性,不單單是小眾有權去實踐他們不同的生活方式;更重要的是,透過跨文化的社區計劃,能讓少數族裔的文化差異成為社區文化的一部分,成為社區文化變更的動力。換句話說,種族共融裡的共同生活,應該從改變「朝見口,晚見面」的鄰舍關係開始。

 

附註:

[i]巴基斯坦是一個主要信奉伊斯蘭或稱為回教(Islam)的國家。超過九成以上人口為穆斯林(信奉伊斯蘭教的人),他們的衣著、生活習慣及食物等,與其信仰之宗教密不可分,例如每天需誦讀可蘭經及拜神五次、每年約九月為齋戒月(白天不喝不吃以示體驗苦難),他們平日多奉獻於社區裡的清真寺。同時,簡介會也有介紹南亞裔的服飾、飲食、運動等等。

[ii]根據2011年人口普查,南亞裔少數族裔人士(包括巴基斯坦、尼泊爾及印度人)共6萬多人,當中巴基斯坦人士由2006年到2011年增加了近7000人(增幅逾六成)。而在全港的少數族裔人口中,以油尖旺及元朗區多,而葵青區的巴基斯坦少數族裔人口有2299人,位列全港三大。不過這些數字描繪不了葵涌區裡發生的變化,社工Noel指出,根據中心觀察,區內的少數族裔絶不少於2300。共融館的巴裔副館長阿文補充原因有三:(一)生育率高(二)不斷有巴裔人士搬來本區的私人樓宇居住(三)因語言問題,以致於人口普查時的回應率偏低,但往往於一戶裡已住有五至六人。

[iii] 「共融生活文化館」──共同生活,文化體驗 (http://ethnicityhk.com/2014/07/28/「共融生活文化館」──共同生活,文化體驗/)

[iv] 一個巴基斯坦人的小社區:葵涌少數族裔生活文化團 (http://ethnicityhk.com/2014/06/27/qbobo-an-indian-artist/)